【楼诚】我的僵尸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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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竹马（3）
当熏然端着一大盘食物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凌远的身影。他觉得奇怪，就给凌远打了个电话。
“喂，凌远，你在哪儿呢？”
“我在老杨这里，跟他谈个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饭？”
“我刚已经吃过了，这边还要一会儿呢，抱歉，留你一个人。”
“你吃的还挺快的啊，没事儿，你吃过就好，那你说完事就直接回餐厅找我就行。”
“嗯，那你慢慢吃。”凌远笑了笑挂了电话，接着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经过就是这样，我想，两个世界的融合速度,加快了。”
“居然......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几百年来都是龙脉所在。龙脉可以震慑阴邪，如果世间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未曾融合的话，就肯定是这里了，可现在连这里都......”杨彦泽面色很难看，“你有没有问过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当然问过，不止一两次了，还是那个答案。”凌远满脸嘲讽。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杨彦泽看来对他口中的‘他们’意见相当大，此刻他眉头紧锁，甚至有点破坏他一贯温润的气质。
“无论怎么样，那些人是肯定不能尽信的，看他们以前做过的事情就知道了，那是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些事情，到最后还是得我们来解决。”
室内静默了片刻，杨彦泽才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最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凌远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凌远，你们说完了？”熏然刚吃饱，果然就看到了凌远的身影。
“嗯，你呢？觉得味道怎么样？”凌远关切地问道。
“味道是没的说，唉，就是我吃的有点快......撑到了......”熏然不好意思地说道。
凌远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熏然郁闷地说道，“你就笑吧，我都害怕我待会儿泡温泉的时候晕倒在里面。”
凌远强忍着笑意回道，“没事儿，你晕在里面我也会把你捞出来的。”
“喂，你够了啊！”熏然状似生气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咱们出去走一会儿，走到你不撑为止再回去泡温泉。”凌远建议道。
“行，那咱们走吧。”熏然话还未说完就迫不及待拉起凌远向外走去。
这个时间点儿，大多数人都还在吃饭，所以两人可以安静地在回廊中漫步。回廊旁是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荷花池，盛夏，正是荷花盛放的季节。鼻尖隐约飘荡的荷香和山中空气的清爽，让熏然因为吃太撑所造成的烦躁感逐渐消逝，整个人都沉浸在这舒爽的氛围当中。
走了一会儿，熏然忽然想起了他在来之前就打算询问凌远的事情，只不过因为这关乎别人的隐私，他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
结果，凌远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问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么？有就直接说吧。”
“嗯......”熏然犹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好吧。你之前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不是说过，你之所以会抓鬼的那些东西是因为你有当天师的朋友，所以你是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了么？”
凌远听到熏然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却也在意料之中，以他性格，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而熏然问这些话的目的，他也大概猜到了。
“是啊，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凌远回道，同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什么。
“呵......我从小就害怕这些东西，长大后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但这种害怕还是没有变过。却哪里想的到，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鬼，还被我亲眼见到了。”熏然苦笑，“更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在妖魔鬼怪的面前，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这不是你的责任。”凌远劝慰道，“警察负责抓坏人，而那些妖魔鬼怪，自有该收的人来收。”
“可如果下回再出现像这次的情况怎么办？还让你来帮我吗？我是警察，而你是医生，你救人的地方应该在手术台，而不是去直面凶手。”自那天起，熏然的心中就始终充斥着一种无力与烦躁，做梦都不断梦到他把凌远留在房间里，独自面对妖魔鬼怪的场景，有时甚至还梦到了凌远颅骨被洞穿，鲜血潺潺向外流淌，倒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的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熏然夜夜被噩梦惊醒。而那一刻的恐惧，那种害怕失去对方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凌远......如果你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那能不能教给我？”熏然抬起头，双眼中盛满了恳求，“至少......至少下次再遇到那种情况，我也可以帮你。”
原本并不想他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可当凌远看见熏然映着月光的眸子，里面罕见的柔软与脆弱，霎时就触动了他的神经。
“好吧。”他无法拒绝这个眼睛的主人，凌远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气，“这次回去，我就教你。”
随着“哗啦”的声响，熏然的身体浸到了温泉中。
这里的每个套间都自带一个温泉池，温泉池的周围被不规则的圆润大石包裹着，旁边的围墙外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山林。而在温泉水蒸腾出的水气的衬托下，更显得有种仿佛不在人间之感。
凌远已经先一步进到了温泉水里，正闭眼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静谧，此时听到声音，才睁开了眼。却没想到，入眼的，是一个虽然修长健壮，却遍布疤痕的身体。
“这是？”凌远看的分明，这根本就是鞭痕。他顿时心中火起，即使是前世的那个女人，都没有让阿诚受到过这种伤害，是谁？竟敢这样对他！
顷刻间的怒意差点让凌远没忍住露出了那两颗獠牙，就连周围的温泉水也因为他精神力的影响而如同烧开的模样一般有些四处迸溅，幸好他的理智及时让自己压下了怒气。
熏然因为凌远忽然的提问也没有注意到刚才池水的不对劲，他愣了愣，不明白凌远在问什么。不过，见到凌远的视线注视着他的身上，遂低下头，这才明白过来。
“哦，你是说这些疤啊。就是以前有一次查案，结果不小心被一个变态杀人狂抓住了，虽然经历了一些危险，不过幸好当时活了下来。”熏然故作轻松的解释道。
即使如此，凌远还是从他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便知道当时的事情原没熏然表现的那般轻松。
“那你那时没想过辞掉这个工作？”话才出口，凌远就就知道自己问了傻话，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害怕危险就不去做呢。
果然，熏然说道，“当时是很害怕，甚至某些瞬间还产生了干脆就那样死去的念头，可是......果然还是不想就那样放弃啊，不想对那个变态投降，不想跟他求饶，不甘心。我可是个警察啊，怎么能输给一个杀人犯呢。自穿上那身警服的那一刻，我就该料到，未来有可能会出现数不尽的危险，甚至，我可能会死。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那我即使是死，也绝不能后退。”
是啊，死又算什么，伤害又算什么，他们当年，见过的血还少吗？大姐的死，王天风的死，一个又一个战友的故去。这其中也有人害怕了，退缩了，但映在他脑海中更多的，却还是那些始终坚持信念的人们，即使赴死，仍旧微笑的样子。
因为他们，都拥有不折的信仰。
此刻，熏然的面孔和当年的阿诚重合了，那因为信仰而坚定的双眼，是那般迷人，也是......那般遥远。
没错，遥远。
信仰，那般奢侈，那是他，内心早已湮灭的存在。
两人在温泉池里轻靠背后的大石静静地聊着天，说了许多许多。聊熏然以前办过的案子，聊凌远曾经遇到的鬼怪，若不是熏然感到有些头晕，他们还没发觉已经聊了这么久。
“不能在温泉池里泡太久，我们上去吧。”凌远扶着熏然慢慢起身。
因为熏然进来时，凌远已经在池子里了，所以他并未看到凌远在水下的身体。此刻，因为两人靠得太近，肌肤相贴着，熏然忽然感到身体里有股热气，甚至比刚才在温泉里泡着还要热，一时间他的心跳加快，眼睛也不自觉地就往凌远的身上瞥。这时，才清楚地看见，对方身上竟然也有伤疤。
之前虽然他担心凌远受伤，检查过他的身体，但那时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身上是否有伤口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疤，现在陡然见到，令熏然感到十分讶异。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疤？还有，这像是......枪伤？”
“哦，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太过久远，都过去了。”凌远不在意的敷衍道。
熏然看到凌远不想提的样子，就礼貌地没再问下去，不过仍旧感到相当好奇。这些疤看起来确实很久远了，有些甚至像是致命伤，凌远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呢？熏然恍然觉得，他的心脏有些钝钝地发痛。
事实上，这些疤痕都是明楼当年训练，以及做任务时受过的伤，很多还是跟阿诚一起经受的。不过后来变成僵尸后，即使受了再大的伤，他的身上都再也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了。
而身上仅剩的这些疤痕，不止是他的勋章，更是他曾经身而为人的证明，是他存活过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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