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我的僵尸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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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竹马（16）
莫语闭上眼甩了甩头，然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不再只是从一旁围观，而真正成为了情景中的自己。
这又是？
“喂，发什么呆呢？牧师在问你呢！”他面前的司渊小声提醒道。
“你愿意吗？”牧师又重复了一遍。
“我愿意。”当然愿意，再愿意不过了，跟这个家伙结婚，是他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现在，竟然变成了现实，可是......
在莫语还没能继续想下去之前，思绪就又被打断了。
“现在请两位新郎交换信物。”
“这一刻我真的是等了太久了，小语，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司渊轻轻为他的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简洁却好看的男士钻戒，他们两人的手因为激动甚至都有些发抖。
“是啊。”从伴郎手中拿到了戒指，莫语也缓缓地为司渊戴上，“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夫；上帝所结合的，人不可分开。上帝与你们同在，直到永远，阿门！”
在一片祝福声中，二人相拥而吻。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幻一般，甜蜜却又莫名地让莫语觉得有些心慌，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但每次思考的时候，又会很巧的被各种事情打断，待事情完了，他却早已经忘记之前在思考的问题了。
一转眼，二人在时光中渐渐老去，就跟每一对平凡的伴侣一样，日常中虽也有过争吵，但最终还是化为两人情感的黏合剂，让两人互相更理解，也更信任对方，而感情也愈加日久弥新。
终于，他们走到了这一天。
“司渊哥哥，我怕。”年老的莫语坐在司渊的病床前，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敢放开。
“都一把年纪了，我们家小语还会撒娇呢。”司渊一贯低沉的嗓音，此刻却显露出明显的虚弱。
“你呀，我说正事，你还这样，老不正经！”莫语微微抱怨，语气却像个孩子。
“傻孩子，谁不会死呢，每个人总有这么一天的。关键是，小语啊，你告诉我，你这辈子幸福吗？”司渊宠溺地望着莫语，期待着他的答案。
“你说什么呢，当然再幸福不过了，我从来都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一开始我还会害怕，怕这日子哪天就到头了，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们俩的感情也越来越牢，到了后来，我都没有再想过这些事。”莫语眼神飘到一旁，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耀着明显的愉悦。
“那你还怕什么呢？”
“我......”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司渊身上，刚刚的愉悦消失了，重新涌上来的却是几许迷茫，“我怕你离开后就剩我一个人，我怕下辈子我找不到你，怕即使找到了你，你也早忘了我......我......”说着说着，莫语已经满脸泪花。
“你说这些，我也怕啊。”司渊颤悠悠地抬起右手，轻轻拭去莫语脸上的泪，“我怕我离开后就剩你一个人，我怕下辈子你找不到我，怕即使找到了我，我也早忘了你......”
司渊嘴角淡淡笑了笑，眼睛里却也是浓浓地不舍，“小语啊，那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传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去往酆都城，投胎之前都要在那里等待审判，然后投胎。那么，我就先不去投胎，我在酆都等着你，到时候，我们俩一起，都别喝孟婆汤，这样就不害怕错过了，怎么样？”
“好。”
也许是之前的话起了作用，司渊走的时候莫语很安静，之后也和他们的养女一起静静地为司渊办好了后事。对了，他们一同在曾经长大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因为莫语说喜欢女儿。
原本众人都以为莫语已经没什么事了，却没想到在司渊走的不到一个月后，莫语也跟着对方的脚步离开了，并且走的很安详，就好像他其实早已经在司渊离开的那一刻也跟着离去了。
黄泉路上莫回头，孟婆端茶莫接手。
莫语手上绑着锁链，浑浑噩噩地走在一条一片漆黑地大道上，他微微仰头，却看不到天上出现任何日月星辰，向下看，也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去，是一望无际。
我这是在哪儿呢？
哦，对了，我好像是死了，这里莫非就是黄泉路？
那，司渊呢？
对了，司渊说过，他会在酆都城等我，嗯，现在跟着鬼差一起，等到了酆都，就能再次见到司渊了。
想到这里，莫语不由得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不过......为什么他却有些不想走？难道，后面还有什么让他无法放下的？
正当莫语打算回过头往后看看时，手上的锁链骤然一紧。
“黄泉路上别回头，孟婆端茶莫接手，奈何桥上不生悔，忘川河里休流泪。”
听着鬼差口中的话，莫语骤然清醒，对啊，黄泉路上是不能回头的，一回头，怕是就走不了了，司渊还在前面等着他呢。
铃铃——铃铃——
什么声音？好像是，后面传来的？
铃铃——铃铃——
为什么，这铃声越听，他越不想走了？就好像，他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铃铃——铃铃——
“莫语，司渊现在不在，没人能保护你了！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跟了我，那本少爷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怎么样？”
这是什么？这段记忆是怎么回事？
铃铃——铃铃——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几个，给我把他好好抓住了，别让他挣扎，今天就让老子把事办了，我看他以后还敢不听老子的话！”
啊！这是什么？他的头好痛，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铃铃——铃铃——
“啊......救命！救救我......”
“老大，他掉下去了！”
“掉下去？哼，吓吓他也好，在水里脑子也能清醒清醒，这样他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救.....我......”
“老大，他好像沉下去了！”
“什么？这......这......对了，你们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老大，我们......不救他吗？”
“救？救了他，他就会把是我们推他下水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回去之后，一个个嘴严点！不然，我们就都没有好下场！懂？”
“知道了，老大！”
“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好难受......水从口鼻灌了进来，好呛，可是咳嗽之后，却有更多的水涌进来了......他好困啊......好想睡觉......司渊哥哥，水里好冷，好黑啊......
是的，他全都想起来了，根本没有什么婚礼，没有什么幸福，更没有什么约定......他，早已经，死了......
“司渊哥哥！为什么要骗我！”莫语的眼睛忽然袭上一股黑气，他从这虚幻的梦境中清醒了，却从人性中迷失了。
“为什么要骗我！啊！！！”他双手一个用力，震断了手中的捆魂锁。
突——
一只青色的利爪穿透了前方鬼差的胸，莫语轻轻一甩，只剩半口气的鬼差就被他甩到了地上。
而此刻，阳间。
“咳——”凌远的织梦符被破了。
“噗——”司渊吐了一口血，幽幽转醒。
“你们俩怎么了？”熏然一脸震惊的扶起凌远，看向好像更严重的司渊。
“织梦符被破，我们遭到反噬了。”凌远一脸幽深地说道。
“织梦符怎么会破呢？之前在车上，你不是说这个很保险，小语绝对不会发现是假的吗？”不顾自身内伤，司渊急忙问道。
“是啊，仅凭莫语，绝不可能破了我的织梦符。”他的符有多大能量他自己清楚，莫语已成厉鬼，可死了也不过一年，怎么可能有能力破了他的符，“是有人帮他！”
“帮他？你是说之前帮莫语变成厉鬼的那个藏在背后的人？”熏然马上想到这个。
“嗯，很有可能，并且那人法力不小。竟然在莫语已经跟鬼差走进黄泉路之后，还能撕破阴阳裂缝，将讯息传给对方。”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司渊使用凌远的织梦符，由他自身成为织梦人，也就是梦境的主体，在将织梦符吞下去之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默念织梦对象，也就是莫语的生辰八字，将莫语拉入他织造的梦境当中。
接着，给莫语织就一个完美，没有遗憾的人生，让对方化去自身戾气，重新变为普通亡魂，然后安然奔赴黄泉。
这本来是最好的方法，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人破坏了。
“不过莫语现在还被锁在玲珑塔里，应该没什么事吧。”熏然不太肯定地取出了玲珑塔。
“怎么回事？莫语呢？”玲珑塔里面竟然已经没人了，塔底的门也破了一个洞。
“对方不仅能破了我的织梦符，还连玲珑塔都能破开。”凌远眉头紧蹙，脑中在不断思考着应对方法。
“那小语现在会在哪儿？”司渊急迫地问道。
他们之前在湖边把莫语收入玲珑塔之前，司渊就在不远处吞下了织梦符，用最快时间织梦。接着等将莫语收入塔中之后，凌远和熏然就小心将司渊的身体扛上先去了最近的地方，是B大医学院给他专门准备的宿舍，让司渊将莫语拉入梦中。
“他既然刚从玲珑塔中逃了出来，那现在肯定不会走远，很可能就在......”凌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对面的两人表情忽然变了，双眼瞪得斗大。
“你......后面......”他看清了熏然的唇语，不过即使没看懂，也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背部冰冷地体温。
“你们，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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